伪慈善涉嫌诈骗主播被抓 “直播公益”平台要加强监管

去年11月5日，南方都市报独家报道的数名快手主播伪造公益直播事件日前有了进展。记者从四川凉山州公安局获悉，两名网络主播杨某、刘某涉嫌诈骗罪，已分别被批捕和刑拘。

据警方调查，去年9月份，两人到布拖县等地进行伪慈善直播，杨某通过直播平台骗取“礼物”提现金额达24.9万余元，刘某获利18.66万余元。此前，凉山州公安局曾发布通报称，“如果有网友被骗数额巨大，可向当地派出所报案。”不过昨日，凉山州公安局向南都记者透露，目前为止没有一个受害人主动报案。

直播发钱拍完收回

11月5日，南都独家报道《直播“公益”发钱，拍完就收回》，揭秘有主播在大凉山做公益时“表演发钱”，直播结束就收回“善款”。这些不远万里到凉山州做慈善的“志愿者”，为了突出小孩的悲惨，有时还往他们脸上抹泥巴，借此赚取人气和观众的礼物。

“假公益直播”事件之所以被披露，源于其团队内讧。2016年10月31日，一段时长56秒、名为《揭秘大凉山公益作假》的视频广为传播。视频首发者正是其中一名公益主播“黑叔”，自称做慈善就是为了赚钱。随后他也被名为“杰哥”的主播揭秘造假。

据南都记者调查，被卷入“揭秘风波”的主播共有6名，他们从8月起开始“直播公益”，曾为合作关系，之后各自经营，在遭到质疑后开始互相指责。

该报道刊发后，引起广泛关注。凉山州多部门也在第一时间介入调查。昨日，南都记者从凉山州公安局获悉，警方实地调查发现，快手主播“杰哥”及“黑叔”一行人长期在凉山昭觉、布拖等地召集村民拍摄捐赠现金及物资视频，拍完后又将全部现金和大部分物资收回，例如给村民发4个鸡蛋收回3个，发一盒铅笔只留2支。

一名来自山西太原的快手主播“幻影”（化名）告诉南都记者，去年八九月的时候，这类直播做公益的视频挺火，经常出现在平台的“热门视频”和“发现”里，“人们以为他们是好人，刷礼物很厉害”。

借助公益的名义，涉事主播们收获颇丰。“黑叔”曾在视频里透露，在大凉山“做公益”，两个月能赚60万元；而“杰哥”则更为直白，“只要你会表演，一个月最少赚10万”。

警方取证难无受害人报案

事发后，凉山警方在去年11月9日成立了联合调查组。今年1月10日，警方通报称，调查组认为，网络主播们将这些“伪慈善”视频上传至“快手”直播平台，借此吸引粉丝关注“送礼物”捐赠实现获利目的，已涉嫌诈骗罪。目前，犯罪嫌疑人杨某（“杰哥”，安徽宿州人）已被逮捕，刘某（“黑叔”，黑龙江肇东市人）已被刑拘，二人对自己利用“伪慈善”视频诈骗他人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

凉山州公安局宣传科毛科长告诉南都记者，杨某是去年11月18日在安徽宿州被抓获的，刘某于去年12月12日在深圳被抓获。

据警方调查，自二人第一次去布拖县拍摄“伪慈善”起，杨某通过直播平台骗取“礼物”提现金额达到24.9万余元，而刘某亦获利18万余元。目前，该案件还在进一步侦办中。

南都记者注意到，利用伪慈善来诈骗的案件面临取证困难的尴尬，一方面是因为网络证据收集和固定过程庞杂，另一方面是难以找到受害人取证。

据凉山州公安局网安支队徐队长介绍，由于受害者遍布全国各地，办案成本高，取证难度非常大。其次，在直播间采用送礼物的形式打赏，被骗金额一般不会太大，受害人可能未察觉或不太在意。即便警方主动找受害者核实，也可能面临对方不愿花时间精力配合的情况。

“截至目前，没有一个受害人来主动报案。”徐队长对南都记者表示，伪公益直播产生的社会影响值得关注，不仅对真正的慈善事业产生了不信任的冲击，也给社会风气带来了不良影响。

直播平台加强监管

记者了解到，去年12月1日，北京市网信办表示曾约谈快手相关负责人，就该直播平台出现“伪慈善”事件进行调查取证，责令网站全面整改。经查，“伪慈善”事件发生后，快手虽采取了一些补救措施，但始终未能直面问题认真回应公众关切；网站法律意识淡漠，主动履行主体责任不力。北京网信办同时并表示于当天起施行《互联网直播服务管理规定》，强化属地直播平台管理，严格执法。

在1月10日凉山警方的通报发布后，1月11日晚，快手公司也发表声明，事发后第一时间对查有实证骗粉用户进行了冻结，查封并退回两个涉案账号接收的所有“礼物”涉及的金额。同时通过相关渠道联系警方，协助核实“杰哥”、“黑叔”等主播的真实身份，固定相关电子证据。

据快手公司透露，目前已经邀请专家、网友和机构组成社区自律委员会，根据相关规定，严格落实主体责任，加强平台和内容管理。其CEO宿华曾对媒体表示，将保持7×24不间断内容管理；对于查实传播不良内容的用户，会根据违规级别给予严肃处理。

幻影告诉南都记者，事发后，直播公益的视频变得比较少了，而且现在平台对直播内容的要求也变严格了。如果直播内容违规被监测发现后，将会直接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