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企业与股票市场：现代企业不创新毋宁死

近期周末，银行股的一季报发布完成，央行紧跟着一项“债转股”计划，以国有企业为主的上万亿元不良债权将转为股权，这究竟是利好还是利空？见仁见智。次日，股市在犹豫中开盘，之后盘旋上涨，沪指和创业板双双创出今年以来的新高！

所谓“债转股”就是不良债权转为股权，通俗地讲是还不起债的公司变卖股权。但是国有企业欠银行的债，若债主是国有银行，则债权人和债务人都姓“国”，两者并没有深仇大恨，企业的债务危机却从悲剧变成了喜剧。由此看来，央行导演的“债转股”就是一幕好戏，所以赢得了股市投资人的齐声喝彩。

当年日本金融危机期间，资金链断裂的企业入不敷出而不得不依靠银行贷款维持生存，这一类企业被经济学界定义为“僵尸企业”。去年11月4日和18日，国务院两次常务会议提出要加快推进“僵尸企业”的重组整合或退出市场，引发一些人士抱怨“莫以僵尸企业抹黑国企”。如今事实证明，优秀国企是抹不黑的，已经变“黑”的僵尸国企却可以通过“债转股”由黑变白，这就是资本市场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银行接纳“僵尸企业”的股权的目的有二：其一是激活“僵尸企业”；其二是转让这些股权。银行持有的“僵尸企业”股权就可能伴随着“僵尸”的复活而从垃圾资产摇身一变成为优质资产，甚至可能再上演一出“麻雀变凤凰”的励志剧。以国有企业为主的“债转股”还有可能加速股票市场的“国退民进”，降低股市中的国有股权占比，并通过民间资金参与国有企业的重组与整合而减少股市中的国有控股企业数量，从而拓宽民营企业证券化的市场空间。

于是，一个颇有争议的话题出现了：股市中的国有企业多一些好还是少一些好？有人说，国有企业是基础，当然是越多越好！此话看似有理，其实也值得商榷。若民营企业具有更强的创新力，股市中就应该有更多的民营企业。过去十几年来，中国股市成长的历史就是“僵尸”国企退出的历史，也就是民营企业证券化的历史。时至今日，一个此前“为国企脱困”而设立的股票市场已经转型为中国经济证券化的土壤，也是中国企业创新成长的温床。

“僵尸企业”的退出与创新企业的成长是现阶段中国经济的缩影，背后是新旧两类经济的“创造性毁灭”（经济学家熊彼特语）。中国经济正在转型之中：新经济黄金满地，旧经济尸横遍野。在一个投资人主导的股票市场中，股市投资人绝不会扶危救困，却一定会奖优罚劣。在股市中，上市公司的估值差异可大致反映国民经济的转型和产业结构的调整。高估值的企业通常具有较高的成长性，低估值的企业一定缺乏创新性。这就产生了一种合规合法的套利投机：高估值企业可以通过增发股票的方式募集资金收购“僵尸企业”的优质资产或股权，甚至把“僵尸”纳入创新企业，共享高成长企业的财富创造。

现代企业以创新为本，不创新毋宁死！企业的生死并不重要，关键在于能否创造价值。可持续创造价值的企业，没有利润也可能在股市中获得高估值。而不能创造价值的企业，即使有利润也未必会有高估值，所以企业一旦成为“僵尸”就应该及时重组或退出市场。一个国家的企业，该死的若不及时死去，该活的就活不安生，还会不断上演“僵尸大战”，甚至把国民经济整体变为“僵尸”。